第十三章（1 / 2）

圣音无阻中，世界一片空灵。

谢玄素只觉得心中有一种冲动，想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忘宸。他明知道这不过是一种变了形式的拷问，可是忘宸仙尊力量太强，没有人能不听从他。

“没有。”他本就对忘宸信赖，此时更是几乎不由自主地开口道，“我没有恨过师门……相反，我有些感激师门，让我借此遇到了大师姐。”

忘宸的声音传来：“齐卢一行人之事与你可有关？”

这一声质问，让谢玄素愣了一下，没有回答。

忘宸的声音忽然更大了：“可有关？”

谢玄素脸色惨白，嘴唇发抖，张了几次嘴，都没有发出声音。

“你不要抵抗。”聂萦察觉到了忘宸增大了功力，更察觉到了谢玄素在回答这个问题上的犹豫，沉声道，“忘宸功力无边，你妄图抵抗只会走火入魔，痴呆疯傻。”

豆大的汗从谢玄素脸颊上流下，他吃力地回头看向聂萦，迷蒙的眼神忽然清明，结结巴巴道：“……我、我……师姐。”

忘宸的声音层层叠叠从四面八方传来，将他的意识挤压到无力喘息：“可有关。”

谢玄素将嘴唇咬出了血，挤出两个字：“无关！”

气氛如同被操纵了般地在这一瞬间凝结，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
“希望你果真是如此。”又过片刻，忘宸的声音再次响起，语气之中分辨不出喜怒。“秘境的试炼马上就要开启了，回去好好准备。”

忽然云雾尽散，天枢峰上阳光普照，忘宸不见踪影。

谢玄素身形摇摇欲坠站在那里，豆大的汗珠从他双鬓流下，他急促喘着粗气，似乎连衣衫都湿透。

“师姐。”他声音沙哑疲倦。

聂萦瞧他的样子，叹息一声：“走，下山。”

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层云，灰蒙蒙地压下来，也如千斤压在了心口。

聂萦看着身侧的谢玄素，忍不住停下脚步。

“你是不是傻啊，你刚才差点走火入魔经脉寸断知道吗？忘宸是什么样的人，你竟然敢在他面前撒谎。”

“……所以师姐知道是我挑断他们经脉了。”谢玄素的眼神灰了一些，“师姐会怪我吗？”

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？”

回答她的是一阵安静。

聂萦最讨厌这样的感觉。

过分的安静会让人忍不住想到一些其他的东西。

上一秒聂萦还在纠结要不要说什么，下一秒谢玄素就已经开口，他扬起眼眸，瞳孔中倒映出的却是聂萦的样子。

“他们……后来找过我。在我面前说你坏话，还羞辱你。”谢玄素道，“我比废除修为的他们略好一点，就动手了。没想那么多。后来……不敢让师姐知道，怕你厌弃我。”

“你知不知道，若被发现，忘宸刚才可以直接惩戒你。”聂萦磨了磨后槽牙，方才她在一旁听的都憋屈，若不是还有忌惮，她真的想直接把忘宸掐死。

“我理解师尊的选择，没有价值的人，是不配占用资源的，我还能待在师门里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。”谢玄素道。

聂萦沉默了一会儿。

说实话，她并不是没有怀疑之前的事情是谢玄素所做，可是他之前仙尊的姿态太过鲜明，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之中。

谢玄素好像有些变了。

聂萦的长眉不由紧锁。

忘宸只是用召她为借口，用来质问谢玄素罢了。

都说修仙之人悯怀众生，如今亲眼见识了，倒觉得这般讽刺。

她应该重新审视谢玄素。

毕竟当初谢玄素为忘宸废了一身修为，结果反倒被踹出了内门。这样是换了自己，肯定会把两忘门闹得鸡犬不宁。

人不可能不变。

如今谢玄素所作所为看起来偏激，其实才符合他所经历的一切。

“况且，师尊如何看我，我已经不在乎了。只希望师姐不要因为我下作手段厌弃我。”谢玄素说，看着她，眼神里带着些小心翼翼的祈求。

聂萦不知道为何，心头一软。

“这算得了什么，换作是我，当初肯定不救这个老头，说不定还会帮临空教一把，当场弄死他。省得现在卸磨杀驴，还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。至于欺负人的那几个作弊之徒，应该也活不久。”

天下残忍，魔道占了大半。

若是她出手，对方应该直接成渣渣了，还能活命？

这么细想，谢玄素手段好像也不算下作了。

“大师姐，你真好。”

谢玄素听见这话，当即仰起头，感动又崇拜地看着聂萦，让聂萦感觉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又高大一些。

“也不用恭维我，记得找到无相沙了一定要交给师姐，知道吗？”聂萦连忙乘机洗脑。

谢玄素点点头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