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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 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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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见生走后秦方正才嘟嘟囔囔地贴着姐姐小声抱怨,“姐姐,我才没有扯花瓣放进那个叔叔的包里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她当然知道,她从陈见生踏入病房的第一刻就知道。故作平静的神情,打理体面的衣饰,她都闻到了,藏在下面混乱急迫的欲望。陈见生从来都不是什么让人一眼看懂的人,他一定是有迫切的想要从秦自白身上得到的信息才对。

“攻击性意图太强的人很容易被人拿刀使。”

熟悉的声音,熟悉的高高在上的语气,秦自白一愣,把手机从枕头底下翻出来,果然!!!

它似乎很疲惫,带着一种释然,“你终于听见了——我还以为你又死掉了,这几天我讲话你一直像聋子!!”

“我自从住院后......”

“我知道!不过我原谅你的适应过程,毕竟你可不是什么三流九教里那些招摇撞骗的神棍,喂,把人杀死之后你现在对自己的幻觉有认知了吗。”

秦自白沉默着,秦方正在看着自己,纯净的眼睛让她想起那个男人死前的悲鸣。

离开病房去到卫生间,关上门。

“我不知道,我尽可能保持我的了解与知道,但是这件事让我第一次有了无法控制的感觉,”秦自白捧着黑屏的手机,上面倒映出自己麻木的脸,“我给陈见生,我不知道怎么说,他给了我启发,他说我的意识投射可以改变幻觉发生的对象——我于是朝他投掷了幻觉暗示。就像我的头脑里的思想是可以拿出来的实体,他们寄生在我的脑脊液里,当我把其中一部分拿出来投掷出去,对,就像你看到的棒球赛场的开球的抛物线,我感觉我能砸到,陈见生就被我砸到,那种感觉比上次对那个女生的感觉更强烈。我说他的包里有花瓣,那是一个谎言,我急于尝试所以胡乱讲话,但是我确定,那一瞬间,他如果打开包,一定会看见花瓣——是的你说的对,我对我的幻觉有了其他的认识,陈见生出门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老头,一个好像刚刚被剥完皮放油锅里炸过的老头......他肯定也看见了,他叫了一声......”

这几天以来,她像孤独往前的旅人,连可以扣门询问的人家都找不到,现在终于有安全的对象,尽管只是一部手机,秦自白把它视作自己的衍生物,她说到喉咙发干,然后黑洞洞的瞳孔盯着屏幕里的自己,问道,“我看见的,是幻觉,还是真相?”

她的脑子像刚刚炸过烟花的棉花地,而突然,她在一片狼藉中看到了什么。

“......为什么这次,我是清醒的呢?”

发现来得太突然,她愣愣地看着木色的门板。

第一次产生幻觉是在家里她昏睡了一整晚,后面第六次也就是幻觉自己变成一滴水的那次,几乎是幻觉结束的几分钟内她就清醒了,但是意识却遗失在了幻觉世界,她不认识眼睛是何物。

“我的清醒时间在缩短,取而代之的是幻觉对我的影响越来越深,是这样吗?慢慢地,我从影响自己变成了影响其他人——听起来像鬼神一样的能力……”

秦自白不自觉抚摸上自己的左眼,她想起那只巨大的好像是宇宙的凝视的眼睛,如果自己的幻觉不是幻觉,那它是什么,如果自己只是阴差阳错走进了世界裂缝的其中之一,获得观看了复杂表象下真相的一个工具,如果一切都不是自己的精神问题,如果强迫性幻觉的诊断只是现代科学的定论,如果自己真的是其他文化下的女巫……

“那你是什么……”

她睁眼,目光如炬,而她面前,是一只正贴在门上缓缓眨眼的巨眼,划破天空的长雷刺破了萦绕几十年的薄雾。

五岁的时候,秦自白扯着妈妈的衣角问那个一直陪自己玩的眼睛是什么,被妈妈拍了一巴掌,说哪个眼睛,人有两个眼睛,都长在脸上,不会在电灯上荡秋千,也不会坐在她旁边陪她看电视,不会在她碰见恶狗的时候把狗吓走,更不会天天听她讲废话还回应她。

她的记忆想倒转的磁带呲呲啦啦模糊而确定。

秦自白觉得自己好像回到母亲子宫的孩子,木然地看着一直在自己视野前方的眼睛,“我小时候给你取过名字,你还记得吗?”

“我记得,你叫我二十七。”

小学一年级秦自白就展现出文字方面的超强天赋,在数学上勉强可以跟上,她是蠢笨的小女孩,至少妈妈是这样说的。

“19+8等于多少,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再想一下!零加八等于八那九加八等于八吗?”

“……一十七,等于,一十七……”

妈妈狠狠拍了她的头,然后说了一句不想管你了,把厨房门狠狠关上,油烟味散了一点到客厅,她坐在小凳子上看着题册,她是不会哭的,那只眼睛犹豫地飘到她面前,“二十七。”

“等于二十七,因为九加八大于十了,大于十之后前面那个数字要加一。”

“……二十七。”

她用橡皮重重地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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