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塞（四）（1 / 2）

叶瑄把我和斯卡哈带入营地休息，看来是要开诚布公了，斯卡哈轻轻一点，布下一个隔音魔术。

首先，叶瑄先对我讲述了我的身世——我并不是纯种的地球人。

他妈的，降临者竟然是我自己。

怪不得旅行者会说我身上有宇宙的气息，怪不得我每次相性召唤都会召唤出降临者。

然后，叶瑄又告知我：我、叶瑄、我母亲，都是旅者，拥有穿越平行世界的能力。

这就是为什么我灵子转移适应性百分百，还经常在梦里进入奇怪的世界的原因吗……

等等，立香算不算旅者！？

“地球上还有其他旅者吗？”我问道。

“你遇见了其他旅者？”叶瑄反问我道。

“或许，我的朋友和你描述的一样。”我挠挠头，“你也见过的，那个橙发的少女，藤丸立香。”

叶瑄只隔着手机和立香见过一面，立香还偷偷夸他美貌和英灵有得一拼，怪不得我在迦勒底心心念念。

“旅者数量极为稀少，”叶瑄说，“你那位朋友是不是旅者，我需要看看才知道。”

我本意是不想打扰立香的平静生活的，但是叶瑄却告诉我，没有保护的旅者很容易被帝国盯上，虽然现在地球很安全，但一旦立香不小心去了其他世界，就很容易被帝国捕捉到。

随即，他告诉了我什么是帝国，以及……他为什么要毁灭叶塞。

这就是帝国的任务，他是帝国的提督，而我母亲也是。

我愣住了，大脑一瞬间空白，不知道能说什么。

就为了那些情感能量，就要毁灭一个世界？

荒唐。

可笑。

“你可以不管这些，”叶瑄轻声说，“这些与你无关，你可以返回地球，忘记这些，过上正常生活。”

我平静地看着叶瑄。

“不可能的。”我听见我说，“从我踏入迦勒底，开启了两年的断层开始，我就已经没办法过上正常生活了。”

我在迦勒底两年内，支撑我活下去的愿望就是想与叶瑄过上以前那样平静的生活。

我以为我的愿望实现了。

但叶瑄亲手打碎了这个梦，他告诉我我走出迦勒底等待我的不是幸福生活，而是又一个盖提亚，又一个异星神。

我不知道我现在的表情是什么，也知道我本不该迁怒于叶瑄，所以我只是捂着脸，发出几声破碎的呜咽。

叶瑄迟疑地伸出手，如同小时候安慰哭泣的我一般轻轻按了按我的头。

我花了三分钟让自己冷静下来，随后便抬起头，恢复我平常的表情。

这也是在迦勒底学到的技巧，我没那么多时间来放纵自己。

“我明白了，”我说，“那么，现在轮到我来向你解释一下我的变化。”

然后我迟疑了一下，这两年的事情实在是太多，我不知道从何说起，魔术师，迦勒底，特异点，异闻带，异星神……太多了，根本说不完。

“叶瑄，”我问道，“你愿意接收我的记忆吗？”

这是最快的方式。

叶瑄有些诧异，但很快想通其中关节，还是答应了。

我拜托斯卡哈施展魔术，然后闭上眼睛。

*

你又回顾了一遍你的记忆，如同在失忆之庭里，又拷问了一遍自己的内心。

在眼前走向死亡的某个人，在眼前破碎的尸体。

为支撑想逃跑的双腿而进行的训练，让内心变得透明的练习。

被迫进行的人理的拯救，为了泛人类史的延续而抹杀他人的世界。

战斗之后回归日常？哪有这么好的想法。

身上沾染的味道无法拭去，烙下痕迹的光景无法消逝。

践踏了许多，抛弃了许多，想要活下去的愿望，只是想再见那个人一面——

叶瑄。

你睁开眼睛，却愕然地看见叶瑄眼角有一滴泪落下。

他抚摸着你的脸，紫色的眼睛里有痛苦凝结。

叶瑄知道了，你在那两年时间里的欢乐与痛苦，那沉重的责任，无人知晓的功绩，最重要的，心里怀揣着的能和他一起回到日常的希望。

你的求生欲都基于此，但叶瑄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毁掉了。

几乎是在退出记忆的同时，他就已经做好决定——叶塞也好，帝国也罢，只要能重新激起你的求生欲，这些东西不要也无所谓。

但他也清楚的知道，平淡的日常没有办法治愈你那已经近乎透明的心。

所以，叶瑄打算放弃叶塞——这样的话，救世的神女名副其实，众人的赞赏与感激，应该能让她宽慰一二吧？

但是，不够。

不过，想起那个王，那个时间神殿，叶瑄好像找到了什么线索，开口道